“行进中国”调研行
数字中国，“浙”里探路
人民网“行进中国”浙江调研采访团
编者按
在“行”中，看见“进”的中国。今年5月，人民网启动“行进中国”大型融媒体系列调研行，340名年轻记者，耗时2个月，走访31个省区市的111座城市，前往500余个基层一线点位深入采访，“即采即发”“边采边发”，推出融媒体作品600余件，各平台总阅读量超11亿。
8月13日起，人民网分“创新中国”“品牌中国”“投资中国”“活力中国”4个主题，陆续推出“行进中国”调研行系列深度报道，聚焦各地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推动高质量发展的鲜活案例，展现各地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生动实践。
“拿不准时先看一看、等一等”。世纪之交，中国电商产业因这里的包容得以萌芽生长，如今已孕育出年零售额超15万亿元的全球第一大网络零售市场。
“无现金也能过一天”。2016年G20杭州峰会期间，这座旅游名城以移动支付“破圈”海外，如今“只带手机出门”早已成为许多国人的日常。
到政府办事“最多跑一次”。2014年，“四张清单一张网”简政放权改革率先在这里推进；2018年这里首提的“最多跑一次”被写入政府工作报告，推向全国。
从“大干快上”的改革开放初期步入全面深化改革、系统整体设计推进的新征程，“敢为天下先”始终是浙江的底色。
早在2003年，时任浙江省委书记习近平同志以极具前瞻性的战略眼光提出“数字浙江”建设。此后历届省委省政府锚定这一目标，一任接着一任干、一张蓝图绘到底。
面对新一轮科技变革和产业变革带来的机遇与挑战，数字中国建设进入加速推进阶段。而浙江，凭借着“先人一步”的胆识、智慧和实干，在体制机制创新中寻找突破口，在改革的更深处担当作为，为数字中国建设持续贡献浙江经验。
以破解局域问题，探全局变革之路
直行、拐弯、停靠、避让……浙江宁波舟山港梅山港区，智能集装箱卡车平稳行驶、自由穿梭，驾驶舱内空无一人。
作为宁波舟山港核心港区之一，梅山港区2023年突破900万标箱。在这个每天有1万多辆集卡进出的繁忙港口，以智能化手段提升通行效率、减少作业时间，是港口提质增效的关键。
2019年，这座“超级大港”开启了智慧之变。
“这是一个世界性难题。”在不关停港口的情况下，完成无人驾驶的智能集卡与人工集卡从试验到正式混行作业，没有先例可循。
谁来保证港区作业安全？集卡出了事故谁负责？
敢闯敢试的勇气来自鼓励探索、适度容错的机制。
“政府鼓励探索，给我们一个相对友好的容错机制。这让我们吃下了定心丸。”宁波梅东集装箱码头有限公司工程技术部经理金澄告诉记者，在明确的支持鼓励下，他带领团队基于现有交通规则和港区实际，从0到1梳理建立了一套针对无人集卡的应急机制、容错机制和理赔机制，确定了数字化系统改造遵循的规则体系，疏通了项目推进过程中的流程“堵点”，为后来的港口无人化改造亦提供了重要参考。
随着数字技术由大众消费场景向产业细分场景深入赋能，数字化转型不仅需要精通专业、善作善成的“行家里手”，更离不开带动担当、加油鼓劲的激励体系。
“以解决问题引领推动浙江激活发展动能、增强发展活力、拓展发展空间，形成更多具有全局性意义的制度创新成果。”浙江省委书记易炼红如是强调。
2014年上线的政务服务APP“浙里办”，在10年里将原本一场“自上而下”的简政放权改革变为“全员参与”的共识，其推行的“领跑者”模式以征集来的最精简做法为标准推动事项办理流程材料全省统一。
杭州首创的“医检互认”场景，不仅通过数字化工具破解检查结果“不好认”“不能认”等技术难题，更在杭州市出台的多项政策支撑下，推动解决医院、医护人员“不愿认”的执行难题。
嘉善县创新建设长三角“敬老通”应用，聚焦异地迁居和临时外出等老年人需求，试点推动“一卡通”区域共建共享，使得上海、江苏、浙江、安徽4地的老年人可无差别享受“同城同待遇”的生活便利。
解真问题、啃硬骨头、做难而正确的事。在浙江，以解决问题推动制度创新、以单点突破寻求全局变革正加快涌现。
以优化资源配置，探能级提升之路
“数字浙江”持续“上新”，区域产业能级不断提升，离不开企业这个创新主体。
“我负责阳光雨露、你负责茁壮成长”是杭州未来科技城喊出的一句名言。10年来，5万多家企业汇聚于此，产业规模增长了50倍。园区所在余杭区，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增加值占浙江省五分之一。
面对发展中愈发重要的科创资源，政府引导、多元参与，让年轻企业卸下负担、轻装上阵，是未来科技城打造创新极核的“秘诀”。
2020年，未来科技城与高通中国、中科创达成立联合创新中心，围绕5G、AI等技术应用，为科技企业提供技术展示、实验测试、人才培训等服务，极大降低了初创企业在软硬件研发测试方面的成本。
在高通中国区董事长孟樸看来，这既顺应了技术发展的趋势，又充分发挥了地方优势，与高通推动5G商用、实现AI拓展的目标十分契合。
杭州未来科技城党工委书记、管委会主任郭云伟表示，科创企业的茁壮成长不仅需要政府的服务，更需要一些专业机构的助力。“这是我们引入技术资本的初衷。”他说。
优化资源供给方式，降低资源获取门槛，为经营主体“茁壮成长”提供养分、培育厚土。宁波的“算力券”有着类似的政策思路。
算力，被视为数字时代的“电力”，但其高昂的成本却成为制约初创企业发展的一道坎。近年来，在相关政策鼓励下，全国各地积极“扩容”公共算力基建，积极将“算力”转化为吸引产业聚集、提升区域能级的“竞争力”。
“算力券”正是完成转化的关键。
这一针对算力资源消费免费发放的凭证，以政府补贴、随取随用的方式直击中小微企业资金实力不足、技术人才欠缺、算力匹配难等痛点，一方面使得公共算力资源物尽其用，另一方面也让“大算力”不再高不可攀。
2023年，宁波人工智能超算中心正式上线运营，首期100P算力资源月均使用已达90%左右，累计服务60余个项目团队，赋能90余个应用场景。
随着算力需求不断增加，这颗“公共算脑”日前已完成200P智算算力资源的扩容，正式投用后，整体算力规模将达到300P智算算力+5P超算算力。
“依托试点单位，未来将利用超算中心新升级的智算算力开展多个前沿领域的合作项目，进一步验证和优化超算中心计算资源，确保超算中心能够满足不同领域前沿技术的研发需求。”宁数集团相关负责人表示。
以释放要素价值，探新质发展之路
《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指出，完善要素市场制度和规则，推动生产要素畅通流动、各类资源高效配置、市场潜力充分释放。
数据，作为新型生产要素价值日益凸显，同时也在流通共享、交易机制、定价体系，权益保障等方面仍有待制度探索和规则完善。
在数据基础制度建设上，浙江继续“摸着石头过河”。
今年3月，西溪湿地智治中心系统正式上线运行。通过智治中心的地温模型、遥感解译等数据分析，可以优化调整绿化布局，确保湿地“冷岛效应”有效发挥，对改善城市大气环境具有重要价值。
如此“小众”的需求场景，数字化建设能否得到相关部门快速响应？
“IRS系统发挥了关键作用。”西溪湿地管理局数据资源科业务负责人余卉告诉记者，得益于2021年发布的浙江省一体化数字资源系统（下简称IRS），智治中心在汇集基础数据时不再需要“跨部门、跨层级地打报告、走流程”，大大节省了建设时间和开发成本。
避免低水平重复建设、保障数据跨部门跨层级共享、应用“一地创新，全省共享”……作为浙江数字化改革的一大创举，IRS不仅让全省政务数字资源实现一本账管理、一站式浏览，更是公共数据资源高效利用的一次机制性变革。
浙江省数据局相关负责人介绍：“IRS向下统筹管理各类资源，向上支撑应用系统建设，实现平台整体集约联动，有效破解数字资源体系统筹管理机制不健全、数据共享不便捷、安全保障不完善等问题。”
截至目前，IRS已实现12926个应用、311.1万个数据项、1123个组件、13.2万个云实例等数字资源的在线管理。
公共数据确权授权之外，数据交易是推动数据确权授权、促进数据使用流通、实现数据要素高效配置的关键一环。
近日，浙江工企信息技术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张缪春收到一份交易登记证书凭证，工企的数据产品“跨行业通用数字底座”被浙江明铖金属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5万元的价格买入。“数据真的能变现。”
而推动这笔交易的“中介”，正是浙江大数据交易中心。
今年1月，《企业数据资源相关会计处理暂行规定》正式施行。随着数据资产“入表”规则的进一步明确，一些掌握产业数据的传统企业有了数据资源管理开发的意识，开始挖掘数据这一无形资产背后“真金白银”的价值。
“目前，数据交易主体入场交易意愿还不强，更多企业仍‘不敢流通、不想流通、不会流通’。”浙江大数据交易中心总经理孔俊坦言。
针对这些问题，杭州市滨江区以“三数一链”制度创新，让数据交易有了专门的场所、专属的运输通道和专用的数据发票，让供数、用数双方有了更加安全合规的制度保障。
目前，“三数一链”框架体系已在金融、生物医药、多媒体等行业的6个场景中应用，开出279张数据发票。浙江大数据交易中心、杭州数据交易所累计上架数据产品2482个、注册数商1622家，累计登记交易金额54.5亿元。
“我们将继续探索尝试，更好发挥数据要素价值，助力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孔俊说。（章斐然、戴谦、王震、葛泰佚、方彭依梦、章勇涛、陈陆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