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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让老百姓吃亏、心寒,挨巴掌不算啥.....”

“只要不让老百姓吃亏,挨巴掌不算啥”

——追记辽宁省清原满族自治县检察院原党组书记、检察长潘非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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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非琼在检察开放日活动中介绍检察工作情况

“非琼,今天我站在这里,看到了那么多熟悉的身影,就如同看到你一样。我知道,还有成千上万的政法干警,和你一样坚守着正义,也有成千上万的干警家属,和我一样支持着你们。”近日,潘非琼同志先进事迹报告会在辽宁沈阳召开。报告团成员、潘非琼同志的爱人徐玫讲述了丈夫在工作生活中的感人故事。

潘非琼1996年9月参加工作,生前系清原满族自治县检察院党组书记、检察长,三级高级检察官。他因长期坚守办案一线,积劳成疾,患白血病医治无效,于2022年12月17日去世,年仅49岁。今年1月,他被辽宁省委追授为“辽宁省优秀共产党员”。7月,辽宁省委书记郝鹏对潘非琼先进事迹作出批示,号召全省广大党员干部向潘非琼同志学习。

年轻干警爱听他讲课

“潘非琼爱看案卷,也爱看书,尤其爱读理论书籍。他的案头始终放着党章和宪法,翻到掉页、破旧,用透明胶带贴好继续使用,学习笔记上写满了他的心得体会。”清原县检察院副检察长朱全威和潘非琼同时期来到检察院工作,对于潘非琼酷爱阅读理论书籍的劲头十分钦佩。

潘非琼出生在一个普通工人家庭,作为东北老工业基地“创一代”的后代,他继承了新中国钢铁工人对党忠诚和拼搏奉献的精神。多年来,潘非琼在工作中拣最硬的“骨头”啃、挑最重的担子扛,从没有辜负过组织的重托。

2008年至2021年,潘非琼从公诉部门转战案件管理部门,再到检察侦查部门,经历三次“跨界”任职,两次下派挂职任职,都是临危受命。他每次都绝对服从组织安排,即便是被选派到全市最偏远、条件最艰苦的清原县工作也毫无怨言。“组织让干啥咱就干啥,干啥咱都全力干好。”

走上领导岗位后,潘非琼将政治学习融入检察履职,带出了一支善于学以致用、忠诚担当的检察队伍。他创设“清检壹堂课”学习平台,为青年干警讲授业务知识,同大家座谈交流,为干警的职业规划提出宝贵建议。年轻干警爱听他讲党课,说他“能把大道理讲活”。

啃最硬的“骨头”

敢于担当是潘非琼留给其徒弟李莹最深刻的印象。

“法律上没有明确规定的行为,师父你办案时怎么这么有底气呀?”一起组织考试作弊案办结后,李莹不解地问。

“做检察官要敢动真碰硬,永远都不轻易放弃任何一个案件!”面对徒弟的提问,潘非琼给出的回答简单而干脆。

2012年,潘非琼接到了一起组织考试作弊案,公安机关向检察机关移送审查起诉47人。当时,在法律上还没有关于组织考试作弊的相关罪名,主犯坚称“我们这事就没有按照犯罪处理的”。

面对如此棘手的案子,潘非琼成了大家的主心骨。“为了准确认定案件性质,师父开始查阅全国各地相关资料和类似判例,遵循法理原意分析案情,向国家、省级有关部门咨询,用三个月时间复核证据近百份,提出补充侦查意见30余条,并对13个单案47名犯罪嫌疑人进行分类汇总,形成40余项表格、2万余字的报告。”李莹回忆道,在此基础上,潘非琼提出的对“犯罪情节轻微的在校学生”“收买答案用于自己考试”“免费获取答案未出售的犯罪嫌疑人”可依法作出相对不起诉决定的办案思路,得到大家的认可。

最终,抚顺市检察机关以涉嫌非法获取国家秘密罪对34名犯罪嫌疑人提起公诉。经过开庭审理,34人均获法院有罪判决。这一案件的成功办理也为国家完善法律体系提供了重要实践参考,2015年,组织考试作弊罪被写入刑法修正案(九)。

“在辽宁律师圈里,大家都知道潘非琼是个‘硬茬’,不好‘对付’,没什么案子能难倒他,这份‘硬茬’的底气源于过硬的业务素质。”在屡次法庭对抗交锋中,律师林波被潘非琼的专业素养、担当精神和坚韧性格深深折服。

也正是源于这份专业和担当,潘非琼多次受命主办全国、辽宁省有重大影响的大案要案,啃下了一个个“骨头案”“钉子案”。

从检26年,潘非琼累计办理各类案件1300余件,其中2010年被抽调办理中国足协系列腐败案,办理的退休法医雇凶杀妻案被最高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参考》列为指导案例。

挨了巴掌还替群众说话

除了办理大案要案,潘非琼平时接触最多的就是普通群众。

“大多数人一辈子碰不上一个刑事案件,碰上了,对他们就是天大的事情,都会直接影响每一个当事人及其背后的家庭。”潘非琼常对身边的干警说。

“有一年,我们向一起命案的被害人家属告知诉讼权利,被害人家属王大娘听到文书上的‘抚检刑’后,误会成了‘减刑’,不由分说猛地向我扑来。”李莹回忆道,潘非琼一个箭步挡在前面,被王大娘扯着衣领又撕又抓。直到没了力气,王大娘才坐在地上哭着说:“你们胆子太大了,还没到法院,你们就敢给杀人犯减刑!”

潘非琼并没有埋怨,也没有恼怒,反而扶着王大娘在椅子上坐下来,用笔写下“减”和“检”,耐心讲解“抚检刑”其实是“抚顺市检察院刑事检察文书”的简称。王大娘这才听明白,站起来不停地道歉。

庭审过后,法院判决被告人构成故意杀人罪,并判处较高的民事赔偿金。王大娘紧紧握住潘非琼的手说:“我一直担心呐,打了检察官,谁还为我伸冤呢。没想到你们这么公正,可太让人暖心了!”

“挨了巴掌还得替人说话,真的值吗?”李莹事后问师父。潘非琼说:“只要不让老百姓吃亏、心寒,挨巴掌不算啥。”

用心用情接待服务每一名群众,是潘非琼一直以来的原则。从检26年,他接待过上千名群众。每一次,群众的信访和诉求都被他春风化雨般地解决,无一矛盾上交。

干警眼里“最不像领导的领导”

“坚守底线不退步,守住清廉正己心”,这是潘非琼每次面对利益诱惑时不变的选择。

2004年,潘非琼办理一起贪污、受贿案,犯罪嫌疑人曾是抚顺市某国有企业的领导干部。

“当时,他自己的生活十分拮据,工资不高,家里老人还身患重病,医疗费很高。他省吃俭用,天天穿着一件袖口破了的夹克衫上班。”李莹回忆道。

为了开脱罪责,犯罪嫌疑人家属尾随潘非琼来到家里,表明身份后扔下一个厚厚的信封转身就走。潘非琼家人回忆,他光着脚追到楼下,坚决将信封退还,还批评了对方,使其彻底放弃了通过贿赂手段为犯罪分子开脱的企图。后来,案件得到了公正办理。

走上领导岗位后,潘非琼对自己和身边人要求更严了,不仅要求清廉,还要自律、节俭。一个用了好多年掉了皮的沙发,一套办公桌椅,一个摆放案卷的塑料架子,潘非琼的办公室陈设十分简单,甚至有些简陋。

“花好公家的每一分钱,严禁浪费!”这是潘非琼来到清原县检察院担任检察长后时常挂在嘴边的话。他用制度管案、管人、管事,哪怕一张车票也要清清楚楚。干警们都说,“潘检是最不像领导的领导。”

“就是这个最不像领导的检察长,仅用一年时间就让我们院脱胎换骨!”朱全威说,在潘非琼带领下,清原县检察院不仅环境焕然一新,各项办案指标也直线向好。

2022年9月,潘非琼被确诊白血病晚期时,所有人都为他的身体捏一把汗。他自己反而调快了节奏,一天当成两天用,利用透析后短暂的好转时间,通过视频安排工作。

在潘非琼弥留之际,妻子徐玫拉着他的手问:“你这辈子净忙工作了,甚至拼上了命,后悔过吗?”

潘非琼含着笑说:“人迟早是要死的,生命的长短不能把握,但生命的价值是可以自己决定的。我职位不高,但理想不小,这辈子已经把我的一切都给了我所追求的,无怨无悔。”